图片故事丨城市的纹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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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 | 沈羿 王韵

编辑 | 江婧怡

从上世纪90年代起，随着大大小小朋克乐队的兴起，武汉这座城市在媒体上有了另一种形象——“朋克之都”。渐渐地，人们把“朋克”二字与武汉人的脾性、活跃的街头文化联系在一起。

也许你在武汉大学里无数次路过“武汉法语联盟”，已经对这幅三层楼高的涂鸦司空见惯。它只是涂鸦在武汉的缩影。端着热干面游走在武汉的大街小巷，涂鸦是这座朋克之都最张扬的标志。

校园涂鸦墙

4月上旬，武汉大学国际教育学院的学生会办公室多了两幅涂鸦。

这间教室目前归留学生的学生会使用。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同学，学生会准备把这个凌乱的房间收拾一番，法国留学生马超接手了翻新房间的任务。这群留学生们希望用一种展示个性的、包含中国元素的、所有国籍的学生都喜欢的方法装饰这个房间。

他们想到了涂鸦。

很幸运，马超某天在酒吧碰巧认识了一位涂鸦者，他是华中地区最大的涂鸦团队Hubest的成员之一。对方听了他的想法，一口答应了这个请求。

梯子搬进教室，颜料喷上墙，看着雪白的墙面被一点点开垦，马超得意地笑了。

“其实我们这么做并没有征得学院老师的同意，但没关系，先画，画好了他们还能涂掉不成？”

图中正在墙上作画的男人是Hubest的创建者叫黄睿。

黄睿是涂鸦圈子里的大佬，武汉法语联盟墙上的那幅大型涂鸦就是他的作品。他从16岁开始涂鸦，如今十几年过去了，全国各地都留下了他的作品。

黄睿留下最多涂鸦痕迹的城市还是家乡武汉，这里有着为中国多数城市所不具备的对涂鸦的宽容。

“在武汉，有的人喜欢涂鸦，有的人讨厌涂鸦，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涂鸦。但在外地，他们就以为我们是在干什么事。不过这个东西，我觉得以后都会开放一点的。”黄睿说。

“这次来武大国际教育学院涂鸦，本来说是给一些酬劳，但是那个酬劳对于市场报价来说低得不能再低了，我们觉得还不如就不收钱，就是过来给大家做一个有趣的东西吧。我希望在这里也有一个好的环境，一个好玩的地方。如果外国人看到有一个表现中国自己的东西的涂鸦，可能对他们是一个新的感受和认识。”

这幅作品，黄睿融入了很多武汉大学的元素。

创作时，音乐和酒必不可少。

黄睿的手臂和脖子上绘有纹身。他在黎黄陂路开了一间纹身工作室，这也是他的爱好。 

在大面积上色时，涂料的味道很重，需要带上面罩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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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作这幅涂鸦，大约花了5个小时。

后来马超说，这幅涂鸦被留学生学生会一位成员刷白了，因为“他不喜欢”。

与涂鸦共生

黄睿和他的团队曾经经常在鼓架坡和棋盘街涂鸦。这里也是很多武汉涂鸦爱好者常来创作的地方，其中就包括隔壁湖北美术学院的学生。

生活在鼓架坡和棋盘街的居民已经习惯了与涂鸦共生。快递小哥头也不转地骑车路过，孩子们在不宽的巷子里踢着球，老人们坐在涂鸦墙前唠嗑。偶尔有游客慕名而来，兴奋地喊：“真的有涂鸦哎！”拎着菜的大妈看着游客，露出一副嫌他们大惊小怪的表情。

“好看吧？”一个阿姨笑着指了指这条街。

“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了，反正从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就有了。”住在这间屋子的大叔轻描淡写地说。

有些作品时间太长，已经严重剥落，但仍可想象出它们刚被创作出来时的精美。

这幅涂鸦的作者也许是个球迷。

这里是鼓架坡，这里是棋盘街，这里是涂鸦爱好者的天堂。

但现在，黄睿更多选择在远离居民区的地方涂鸦，比如江滩、古琴台、汉阳造。

“那个地方太多居民了。居民本身是喜欢涂鸦的，但是味道大，他们有点反感，但还是很包容的，我们喷的时候他们就捂着鼻子快点走过去了。所以我们后来也不去那边喷了，给别人带来不便了。但是那边的人还是很包容涂鸦，你看着那些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，带着小孩看你涂，涂完之后还会跟你说再见。有个老奶奶帮我驱赶那些在墙根烧纸钱的人，她怕把我的涂鸦烧坏了。我就很感动。当他们尊重你的时候，你也会更尊重他们，所以渐渐地我们也不去那边喷了。”

极目楚天舒

舍弃了棋盘街这个据点后，他们来到了空旷的江滩。这里相对远离人流密集区，并且墙壁连片，方便画出可成一个系列主题的大型涂鸦作品。 

用完的颜料被丢弃在草丛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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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色诱、暴力、违禁、战争、岁月、欲望、疾病、繁衍。”

八幅涂鸦，包含骷髅、枪眼、沙漏、病毒等元素，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，呈现出一个主题完整连贯的涂鸦群。

涂鸦源自美国贫民区，代表反抗，带有 Underground 匪帮文化特质，究其实质，涂鸦其实具有占地盘的性质。

但在中国，涂鸦有了不一样的精神内涵。

匆忙摆渡的人，可曾留意过沿岸的景。

黄睿说，他以前想的是用涂鸦占领公共区域，现在想法变了，他要用涂鸦让城市变得更美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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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汉大学 x Hubest 校园涂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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排版 | 孙欣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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